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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人无法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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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没有。”

布莱多恩斩钉截铁地否认了。他撞了一下芭布拉的后脑勺,发出一声脆响。

芭布拉紧张兮兮地回头:“老师!小心骨头!别敲碎了!”

他停滞片刻。“……我是让你小心一点!你幻术不是学得挺好的吗?怎么还被这种没有思维的魔物迷惑了!”漂浮在半空的头骨上蹿下跳,似乎在跺一种并不存在的脚,“我有那么容易碎吗?不要发出那种大惊小怪的声音!”

芭布拉连连点头,有一瞬间她联想到了家里时常炸壳的南瓜小狗,然后他们的身影就重合到了一起。

“你笑什么?”

“没……没有!”

这一打岔,那种模模糊糊的声音似乎不复存在了。

芭布拉挥手将锲而不舍缠绕上格瑞娜脚踝的藤蔓扯到另外一边。她已见识过这些佯装温顺无害的藤蔓贪婪的模样,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大张着嘴的树洞。

格瑞娜比她高上一些,芭布拉将她搭上自己的肩膀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还用了一个漂浮术。

几根藤蔓又勾住她的脚腕,挽留她的脚步。芭布拉直接踩断了。

她踩在树根交织的地面上,身上的人似乎颤抖了一下。她要醒了吗?芭布拉转过头去,沉睡中的红发女性眼皮颤动,眼珠如同被鲨鱼追咬的鱼群四处逃窜。

不太对劲。她立即松开手,但漂浮术仍然起效,漂浮在半空中的女性躯体中长出了浅绿色的藤蔓,像初生婴儿寻找母亲般紧紧纠缠着她的长发。

芭布拉吓了一跳,用力地抽回头发,那些枝条坠落在地,几根断了的绿色发丝被不停生长的藤蔓吞噬,落地的婴儿学会了匍匐爬行,朝她伸出了娇嫩的新芽。

这诡异的场景并没有让她惊慌失措,她用魔杖的顶端戳了一下那根爬到她脚尖的藤蔓,柔软的茎尚未被坚韧的纤维覆盖,被魔杖挑开后也没有异变。

似乎……真的是一根普通无害的植物。

但在黑魔法中,看似温和无害的术法反而可能更为致命。芭布拉毫不犹豫地搓了一个火球,对准它砸了过去。

炽热的火焰落到藤蔓上,但它却没有像刚才那般避若蛇蝎,而是挥舞着新生的枝叶将火焰团团包裹,芭布拉似乎有种感觉,这些藤蔓似乎被灌注了某种怪异的生命力。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身侧,原本跟随在她身边的老师居然不见踪迹。

他一颗小小的头骨能跑到哪里去呢?!芭布拉环顾四周,最终确认他真的不在这里。老师是不会犯错的,所以,必定是她陷入了某种幻觉当中。

芭布拉小心翼翼地将视线移回费劲地吞噬火焰的藤蔓上,繁密的藤蔓连接着女性的身体,就算没有漂浮咒,她也被双足中生出的荆棘托举到了半空中,脸上的神情平静而祥和,从枝叶缝隙中伸出的左手直直地指向芭布拉所在的位置。说不清是藤蔓在纠缠她,还是藤蔓组成了她,她似乎生来就与藤蔓与荆棘同为一体。

这绝对不是格瑞娜,甚至可能也不是什么生物。

可在那虬结的荆棘丛中似乎真的有什么在孕育。

一个名字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但她无法说出那个名字。当她意识到祂存在的时候,黑暗便降临了。

芭布拉第一次听说神的存在是在她刚开始学魔法的时候。布莱多恩那时还没把她送进学徒塔,终日用那双黑眼圈浓重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坩埚。

“祂马上就会回应我了……”

黑法师喃喃自语。

他用坩埚中熬制出来的药膏擦在她的额头之上,芭布拉到现在还记得那股带着腐朽树叶的味道,有一些刺激,但更多的是沁人心脾的清凉。黑法师告诉她这是推开分隔现实与灵界界限的药引,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正式迈入魔法的殿堂。

如今芭布拉已经知道了那股草木气味,就象征着春神。

祂伴生的两种植物分别是代表启迪的千瓣蔷薇与代表坚韧的荆棘,每一个选择魔法的学徒几乎都会选择在祂的引导下向魔法的世界探索。但生长的另外一面,则是沉迷——

迷失在无穷无尽的知识当中,再也找不到回去的道路,成为祂的狂信徒。

刚开始,迷失者需要用荆棘上的刺擦拭皮肤,直到浑身布满血点才能遏制自己的疯狂。但随着迷失程度加深,迷失者会走向失控的深渊,自身与植物同化,丧失人类的理智,产生自己是植物的错觉。

窸窸窣窣的藤蔓突然停滞,像失去控制的木偶般垂落在地。悄无声息地,荆棘与藤蔓中探出了粉色的花。

荆棘与藤蔓中的千瓣蔷薇是祂的眼,黑暗中祂遍布天空的使徒振动布满鳞粉的肉翼,鳞粉所及之处便是祂的领域。

芭布拉仅仅接触过数位迷失者,最严重的那一个也不过觉得自己是个蘑菇,找了个墙角把自己种了下去。在漫长的传承中法师已经找到了防止迷失的方法,她甚至不太确定眼前的——究竟是祂的狂信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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