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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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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深脸色变了又变,碍着章榕会不好发作:“他早有大公司要签,就等着上班了。这不是今天好容易碰到榕会,自家公司要是还能有合适的,不是更好吗?”

“哦……所以表叔是想拿姑父的公司比一比当备选?”

饭桌氛围尴尬沉默。她老神在在地拿着筷子顶在腮上:“有大公司要的话,不如直接上班好了,何必白托人情?”

路勇一掌拍上桌,怒而斥:“你没有教养吗?长辈说话一直插嘴,谁教的你?”

她只面色淡定地夹着菜:“我也没说错什么。姑姑靠自己真才实学,你们聊什么关系不关系的,能不能别带上她?”

章榕会在一旁沉默着,低垂着眼睫,玩弄手中酒杯,他不言不语,姿态已经是替路意浓摇旗呐喊,稳定军心。

在一片喧闹嘈杂中,路远飞跌跌撞撞地冲到章榕会和路意浓的中间,拿玩具车狠狠砸她的大腿。

不到两岁的孩子力气不是很大,但是也没有收力,猛的不妨被砸中,她不禁 极小地“哎”了一声。

小孩子还要继续砸,被一旁的章榕会直接控住了双手,他就势倒地开始撒泼,去踹路意浓的小腿。

章榕会继续伸长手去按他,不小心带到桌面上刚被三表叔满上的酒杯,他自己的裤子上沾了不多,倒是给路意浓的裤子上洒了个满怀。

周围顿时一团乱麻,三表叔急急忙忙抽了卫生纸按在章榕会的腿上,于佩冲过来揪起孩子的脖子就打,路意浓难堪得要哭。

她抬眼,看到路勇的眼睛,竟然是满满的嫌恶和恨意。嫌她在亲戚面前不留面子,恨她多嘴多舌地搅场。

再看其他人,各种复杂情绪都露在面上,大多都是责怪她任性翻天,不懂人情。

她狼狈拿纸粗略吸了裤子上的酒,低了头:“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这时候爷爷的生日蛋糕还没有切,酒局也还尚早,她说要走,只有奶奶说了句:“赶紧回去换条裤子。”。

章榕会直接站起身,拿了外套:“一起,我找司机来接。”

这下别人恋恋不舍地倒不想叫他走。

他无视那些挽留的言语和殷切的表情,只是平淡地说道:“临时坐飞机来的,累了一天。大家慢用。”

主干道不让停车,他们站在洒满落叶的林荫小路等车来。

初冬的冷风吹的淋了酒的双腿凉飕飕的,路意浓手里攥着吸满了酒水的半湿的纸巾,闻到自己身上浓烈的味道,有些尴尬地磨蹭到离他远一些的位置。

章榕会打完电话,回头一瞥,发现她落在后面几步,走过去挡在她的面前,脱下自己的大衣,半蹲下身子给她系在了腰间。

路意浓下意识地躲开:“不行不行,这个太贵,我裤子上都是酒,别弄脏了。”

她躲闪不及,被他的宽大的手掌扣住腰身,按在原地。他干脆利落地用袖子系好一个结,然后就着这个姿势仰头看她的脸。

这是一个对两人来说都很奇怪的姿势。

章榕会比她高那么多,她一直习惯仰望他,现在他从腰间的位置仰头看着自己。

他的眼眸灿如星辰,五官精细如工笔雕琢,往日惯常的冷淡和高不可攀全然不见,此刻余下一些不可言喻的稚气。

她察觉自己的失神怔忪,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那就谢谢你了。”

章榕会随即站了起来。

小道太静谧了,没过往的车,也没有过路的人。再不济若是像夏天有蝉鸣,也能填补此刻过于刻意的空白。

“你今天这样闹了,晚上回去家里会不会骂你?”

路意浓倒十分淡定:“你明天还要替我开家长会呢。”

“那我走了呢?”

他管得有点长远了。

“那时候就没事啦。”大不了不回家,在宿舍多待两个周假。

他停了半秒。

“那个表哥叫什么森,要不让他来试试?不值得为这点小事让你和家里不开心。”

“打住打住,”她的胆子那么大,竟敢叫停他,“我人都得罪完了,你可千万别愧疚,这个话茬搭起来就没完了。”

“那个亚森哥本身也不是特别近的亲戚,人还特别不靠谱,高考上的大专,家里花钱升的三本。没好好学,挂了一片科,6月毕业,现在毕业证都没拿到,一直在家啃老呢。说什么有大公司要都是骗鬼的。你松这个口子,以后垣城会有源源不断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都来求你。直接绝了这个念想,能省很多麻烦。”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在桌面上体面答应,事后交秘书拒绝。

只是这次被她冲锋在前,解决一切,心思很奇妙。

他说:“那谢你替我当坏人。”

她弯弯嘴角,掸了掸腰间的大衣,姿势潇洒像个大侠:“谢你一掷千金给我挡风。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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