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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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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知,世上有三大修仙门派最为声威赫赫。

北有洛桑城,西有星移宗,南有水月泽。

水月泽深居江南的丝丝烟雨中,从来只收女弟子。据说,那些水月泽女郎,个个精调香、通器乐,一身脂香粉腻,满口娇声燕语。

这偌大的水月泽,只有一个男子,那就是少泽主,闻随镜。

自小于脂粉红袖堆中长大,他也是生就一副纨绔风流皮囊,平日里披金着玉,手执一柄玉箫,出门必带两女侍,携芳而行。

水月泽的女子虽多,但闻随镜却对她们都无意。据说,他钟情者,乃星移宗的庶出二小姐,顾白樱。

江湖人都说,若非顾春深对闻随镜一见钟情,又逼着妹妹割爱,让出婚事,闻随镜早与顾白樱成就一段好姻缘。

所幸老天有眼,闻随镜与顾春深大婚之日出了点意外,终是让这桩婚事取消了。

闻随镜跳出火坑,摆脱了传闻中那“水性杨花放浪至极心狠手辣穷凶极恶纨绔奢侈暴戾成性”的顾春深,三界人都为他松了一口气。

依照玉生的眼光来看,这闻随镜与顾春深,也算是一对冤家,只有恨,没有情。见了面,不打起来都算轻。

七花镇里,阴风阵阵,萧瑟的街道上传来阵阵呜咽一般的声音。那屋顶上的纨绔青年,在阴云下却依旧光华满面。

闻随镜喝尽了最后一口酒,将镶红宝石的酒囊丢进身旁的女侍手中,从屋顶上跳下来,朝顾春深走去。一边走,他一边敛去了脸上笑意,目光在顾春深身上四扫着。

顾春深不接他的目光,侧过身去,打量起身旁的空棺材来,好像这棺材上有什么藏宝图似的。

闻随镜越走近顾春深,面色便越凝重。当他在她面前站定时,还抽出了腰间的笛子——闻随镜的笛子,是武器。笛子一握在手上,便会有人死伤。

玉生看得心里直发憷。

这闻随镜是要找顾春深泄愤来了!

逼婚之仇,绿帽之恨,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闻随镜的手在笛孔上摩挲着,忽然间,一柄白色折扇抵在了他的手背上,压住了他的手腕。

闻随镜挑眉,却看到孟山眠神色冷峻地站在他面前,用折扇抵住他,力有千钧,不让他轻易动弹。

闻随镜露出了舒展风流的笑:“洛桑城主有何指教?”

孟山眠冷眼说:“此话当本座问你才是。水月泽的少泽主,意欲何为?”

一旁的玉生忙帮腔道:“少泽主,顾春深现在是咱们城主的阶下囚,城主大人留着她有用。你想找她算账泄恨,我都明白,可现在她是城主的东西了,您不能动。”

闻随镜瞥玉生一眼:“谁说我要算账泄恨了?”

说罢了,闻随镜对向孟山眠,手一转,借了个巧力,用玉笛反压住了扇子。他把眉挑得老高,抛出了一句让面前二人语料不及的话——

“洛桑城主,顾春深是在下拜过堂的妻子。虽说你与星移宗有仇,可看在我水月泽的份上,可否网开一面,让我带妻子回家去?”

说罢了,他言笑晏晏,眉眼里似露出一片温和春风。

这话把玉生惊得嘴巴大张,连孟山眠都露出淡淡愕色。

“少泽主,你这谎话编得也太过火了!”玉生嘴快,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你说谁是你媳妇都成,但你怎么能说她是你媳妇?”

玉生说着,心里也满是惊涛骇浪。

闻随镜想把顾春深抓去折磨,那好歹也得编个像样的借口。编什么借口不好,非说她是他媳妇儿,要带她回家!这怎么可能?毕竟,各大宗派的人都亲眼目睹了那件事——

顾春深和闻随镜的大婚之日,一个侍女不小心说出了一个秘密:顾春深早非贞洁少女之身。

这个秘密一出口,水月泽的泽主——也就是闻随镜的姨母——当场脸色大变,她捉住顾春深的手,要验看守宫砂。顾春深不愿,面色发青,与泽主一通争执,最后还是被泽主狠狠撩起了袖口。

大红喜袍之下,顾春深的手臂干净白皙,象征少女贞洁的守宫砂不翼而飞!

宾客哗然,星移宗的长老们也都露出难看之色。水月泽的泽主、女官,愤怒不止,痛骂顾春深不知廉耻。

星移宗的长老护短,不愿看少宗主被骂,纷纷拍案而起,和水月泽的女官打了起来。银针并宝剑齐发,法器共暗器一色,场面那叫一个鸡飞蛋打。

后来,水月泽取消了婚事,带着来参加婚礼的教派中人浩浩荡荡地离去,留下一地狼藉。

与这婚礼一般狼藉的,还有顾春深的名声。从此后,各教派的人都说她是个私底下养了八十二个小白脸的□□。

至于“八十二”这个数字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没人知道。

这等情况下,闻随镜怎么还会心甘情愿地说她是他的妻子?

他没假装不认识她,那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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